君拾

这里君拾,字兮吾,是语c煤气屑选手一只,新晋小白垃圾写手,专业脑洞挖坑不填,不熟的人自觉喊君拾,熟了的话随便怎么喊都可以

【双黑】失却症(一发完)

蝉鸣声吵嚷响起,吱吱呀呀的叫人莫名心烦意乱

太宰治懒散倚靠在柔软的旋转皮椅上,几乎半个人都陷了进去

正午的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直犯困,他打了个哈欠,眼角红红渗出些泪水,迷迷糊糊地想要睡去了

他面对着落地窗,看着倾泄而入洒满暗红色地毯的金斑,恍惚的想着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太宰治今年已经三十岁了

抬起手,手背对着窗户,光芒之下像是渡了一层金边一样,灼得他眼睛生疼,仿佛有针在扎

手心是写的有些潦草的几个字,暗红色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墨水写的,不用他刻意去保存,时间再久也怎么都擦不掉

太宰治很多年没有尝试过自杀了,并且已经在岁月流逝下成为了少年时曾最为厌恶的大人

可他还没有死去

为什么放弃了这个爱好……不对,追求呢?

他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觉着,自己不能死掉了,他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必须要想起来,他答应了什么,后悔着什么,却又不急着去想起

鼻间突然嗅到一股浅淡却不容忽视的花香,不浓烈但额外霸道地占据在鼻腔内部的每一寸盘踞不散,整个室内都萦绕弥散着幽幽的香气

是栀子花

太宰治半梦半醒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脑海里闪过些奇怪的东西

喧嚣的蝉鸣,暖暖的阳光,飘香的栀子花,夏日的午后,身边坐在地板上没个正形的人,还有播放着的电视机

在放着什么?

他想看清那个人的脸,终究只有模糊的一团,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电视

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妖怪们聚在一起,给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浅绿条纹上衣的女孩送行,站在最前面的白衣少年递给女孩一个发圈,明明是不舍的样子,却告诉女孩不要回头,回头了就离开不了了

他看着女孩离开,想要回头却终还是离去

太宰治张了张口,他突然好想喊住女孩,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走啊……离开了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俯身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宰治像是惊醒一般上半身猛然前倾,险些掉下椅子来,曲臂支在膝盖上捂着自己的脸,全身隐隐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急促的喘着气

而后他抬起头,映着光呆呆看着手心的字迹

那是一个名字

太宰治有些茫然愣怔地自语

"中原中也……是谁啊……"

——————————————————————

太宰治曾在夏季的午后,手上握着一瓶泛着白雾冰冰凉凉的波子汽水,跟在中原中也身后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吵嚷抱怨烈日的毒辣和蝉叫的闹人

阳光铺洒绿树荫荫的小路,他未曾间断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吱呀的蝉鸣,于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双手还插在上衣兜里,皱着眉头很不爽的样子,声音很大地吼了一句

"太宰治你烦不烦啊!蝉都没你人闹腾好吗!"

太宰治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吼完之后听到了他说的话,中原中也像是被什么噎住一样红了脸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然后他闻到了花的香味,抬手摸了摸自己肩头,是一朵从树上被风吹落的白色的花,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太宰治莫名觉得这小小的白色的花很好看,他以前从不曾在意过这些的,于是他把花拿在手里,快步走到中原中也身后,把它放到了那人的橘色的发间,然后抬臂从后面揽住对方的脖子,浅浅嗅了嗅味道

他用黏糊糊的声音喊中也的名字,在人发飙前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对方脖颈,眯着眼问道

"中也……这是什么花啊,好香"

"栀子花,你这个都不知道吗?"

"你这不是告诉我了吗"

"啧,麻烦"

中原中也忽然笑了,勾起的唇角,湛蓝色的眸子,眉眼每处尽是恣意的笑意

太宰治看着中也,恍惚觉得,这个人像是这栀子花香一样,浓烈得即使再浅淡也不容忽视,久久盘旋不教人厌烦发腻反而如罂粟般上瘾

就像此时一样

此时……什么?

太宰治茫然眨着眼睛,暗红色的地毯上撒着点点金黄色的光斑,心脏一下下抽痛着,混沌感上涌连带着视线模糊起来

暖洋洋的金色一点点扭曲,朦胧间像是变成了绚烂浅淡的彩

——————————————————————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最合拍的搭档,这一点无论是对于他们两人还是对于黑手党几乎每位成员,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诡异的糟糕,却又诡异的平衡,诡异的微妙

平日里打得不可开交,战斗时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

他们彼此厌恶,彼此信任,彼此托付

就像是无论中原中也说多少次要亲手杀了太宰治,太宰治都知道中原中也一定会在死亡边缘一次次将他拉回,一如太宰治再怎么说自己厌恶中原中也,污浊开启的时候人间失格从不会缺席

森鸥外托着下巴和他们如是说着,钻石要用钻石来打磨,这是秉持着最优解理论选出的最佳方案,公认的道理

"即使你们这两块钻石对于彼此而言太过于棱角分明,几近针尖对芒锋,好几次都吵的整个港黑都不得安宁

比如这次——"

两个刚刚闹腾完衣服头发都还乱糟糟的少年在首领桌前互瞪着谁也不服谁,十五岁那点好强的意气之争让一旁几乎有些被忽视了的森鸥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咳了一声

"你们之间要和谐些,起码别影响港黑内部其他人的工作"

这回中原中也看了过来,顺从地对着首领垂下头,带着些不情不愿地回应了一声是

"中也真是听话的狗啊"

太宰治瞥着人哼哼唧唧嘟囔着嘲讽道,中原中也却没有再和他犟嘴,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闷闷地轻哼了一声

森鸥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稚嫩的女孩子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森太郎——我想吃草莓大福——"

"啊啊……抱歉……爱丽丝酱,我好像忘记买了"

"好讨厌!森太郎快去买啦!"

"好好好,正好我也出去有事处理,爱丽丝酱……"

"外面好热我才不想出去!森太郎自己去办事让中也留下来陪我玩吧"

金发的小丫头跺着脚和森鸥外闹腾,森鸥外看向中也的一瞬间中也就顺从应声道

"是"

于是太宰治也闹腾着非要留下了

中原中也在这难得空闲下来的夏日午后,却带着两个不安分的家伙

"诶呀——我要中也留下来陪我,太宰治你呆在这干嘛啊!"

"中也是我的狗啊,当然要和我一起,而且首领也同意了不是吗?"

"啊啊太宰好讨厌!下次一定要森太郎支开你!!"

"不可能的哦——"

中也突然有些微妙地体会到boss看着自己和太宰治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的心情了,头痛地扶额,打开电视机拿着遥控器转过头打断两个人幼稚的对话

"看电影吗?"

"看!"爱丽丝和太宰治同时出声,互看一眼又异口同声道"我来选!"

最后在两个人吵起来之前,中原中也眼疾手快点开电影界面,来不及看就随便点开了一部,前奏响起的瞬间总算是得到了片刻安宁,两个人都闭上了嘴看向电视机

三个人都是随意地瘫坐在地上,中间的是爱丽丝,中也在左边,太宰治在右边

电影开始的时候,太宰治吹了声口哨调笑地看着中原中也

"中也好有童心啊——居然是动画片吗?"

"我瞎点的没注意看啊!"

"小矮子果然好蠢啊——"

"不看就滚看就闭嘴啊混蛋!"

喧嚣的蝉鸣,暖暖的阳光,夏日的午后,三个人安静地坐在地上看着电影里的女孩跟着父母误入神奇的妖怪鬼神世界,看着她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了工作,一点点学会了独立坚强,看着她遇见了许许多多好心帮忙的妖怪,交了许许多多朋友

最后,看着她离开,找到自己名字的白龙递给她无脸男、宝宝、三头怪、钱婆婆一起织的红绳发圈,然后告诉她,不要回头,不然就离开不了了啊

太宰治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吸了口气却嗅到了一股栀子花香,淡淡地萦绕在整个室内,在燥热的夏日仿佛清水般令人舒适。他转头就看见中也衬衣胸前的口袋里别着昨日的栀子花

他没有丢掉

电影刚结束森鸥外就回来了,爱丽丝扑上去抱住他手上装着草莓大福的袋子,笑眯了眼

"今天就试一下那套粉红色裙子吧!"

中原中也赶紧起身,拖着太宰治就自觉地走出了首领办公室

宽敞的走廊上,七彩的玻璃折射出斑驳的彩光,落在两人身上,栀子花香依然弥漫着,充斥在鼻间

"中也,你说千寻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那里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啊"

"那她再也见不到那群妖怪了吧"

"嗯……再也见不到了"

"也会忘记的吧"

"不要回头的,注定要忘记,也许反而是更好的结局"

不……不是的……

太宰治在沙发上抱膝蜷缩着,身躯微微地发抖

他想说,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不想忘记夏日的蝉鸣,温暖的阳光,栀子花的香气,还有……

还有什么……

中原中也?

那到底是谁啊……

——————————————————————

栀子花一带就是三年

在这年炎炎夏日的某一天,中原中也心爱的机车伴随着冲天火光被炸成了齑粉

双黑之一的太宰治,叛逃了

森鸥外把这个消息告诉刚刚出差回国的中原中也时,中也沉默了一下,保持着恭敬的姿态颔首应了一声是

"中也君不要觉得难过……"

"属下不会"

每个人都以为中原中也会很伤心,可他离开首领办公室后,只是如往常一样工作,下班,回家

据说甚至还开了一瓶珍藏的帕图斯庆祝自己搭档的消失

谁也不知道太宰治去了哪里,也没有谁知道其实那天晚上中原中也见到他了

他太清楚自己的搭档,或者说是三年的恋人了

太宰治蹲在栀子花树下,一堆火正在他面前燃烧,火烧的正旺,噼里啪啦直响,有一件黑色的外套已然残破不堪混杂在焦黑的木炭之间,然后他抬起头,朝来人露出一贯甜腻的粘糊笑容

"中也——"

"是为了你那个朋友,对吗"

太宰治愣了愣,没想到中也会直接开口问这些话,眨巴眨巴眼而后保持着明晃晃的笑点点头

中原中也站在距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太宰治觉得这样子好远,于是他站起来想走过去,就像是那个午后从身后靠近揽住中也一样

可是中也后退了一步,眼睛是他从没见过的灰蓝色

没有闪烁的光芒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出来,静静地看着太宰治,就像是真正的神的容器一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蔚蓝色天空被遮住了,他伸手要去拂开那层云雾,天空却离他更远了

他本是有恃无恐,因为确信中也是爱他的,可是现在莫名有些惶恐不安了

"回来吗?"

"不……"

中也笑了,依旧是那样张扬肆意的笑,太宰治却觉得哪里不一样,那不是落在他肩上的那朵栀子花了

太宰治把自己的惴惴隐藏的很好,他一步步朝中也走过去,然后就要拉住他的手

但是中也转身就走了

太宰治一眼就看见了他胸前空空的上衣口袋

那里一直都有一小朵白色的栀子花的,或者说是淡黄色的干枯栀子花,毕竟是三年,总有什么要改变的

可是太宰治每次抱住中原中也的时候都能闻到栀子花香,那是比氧气更让他安定熟悉的气味

只是现在只是看着中原中也的背影,他追不上去了,闻不到栀子花香了,就像是高高的树上的栀子花,他触碰不到了

太宰治想喊,却哑了一样喊不出口

喊什么?

中也……中也……停一停啊……

我没有……

没有什么呢……?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没有焦距样迷离起来,他觉得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他要抓住什么,找到什么了

脑海里却只出现了一个戴着帽子一身黑衣的背影,在夜色里全然看不清了

那个人抬起手朝自己挥了挥,头都没有回,语气平淡说了一句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回头,回头了就离开不了了"

太宰治的嘴唇翕动着,他看着落地窗外的栀子花,愣愣地轻声说道

"中也……我爱你啊……"

然后他瞪大着眼睛,就像是突然清醒一样眨巴了几下,背着阳光看着手心的名字,张张口,迷茫地喃喃自语道

"中原中也……是谁啊……"

一阵风吹落了树梢上的栀子花,携着它越飘越远,最后散落一地,化为泥土湮灭

————end

——————————————————————

那个红墨水的字是太宰治自己写的,在他察觉自己隐隐约约有些遗忘了中原中也的时候,然后写完就彻底忘记了

失却症,被深爱的恋人抛弃,将会逐渐消失,最后被所有人遗忘,治疗方法是消失前挽留回自己的恋人

太宰决定叛逃的时候中也就出现了症状,那段时间因为太宰治一直在想着织田作反而是森鸥外最先发现自己在慢慢忘记中也,后来中也出差回来被森鸥外叫到办公室询问了是不是身体逐渐透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得了怪病

中也知道太宰治会算准自己回来的时间去他们都知道的地方,所以他去了十五岁时太宰和他表白(没错太宰完全没印象的那句话是表白)的地方,然后他不打算强留太宰治,也没打算求他,觉得如果三年对太宰治而已都不足以留下的话,那就散了吧,反正最后都会被遗忘,谁也不欠谁的了

毕竟中也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哀伤的人,说放下就放下,被弄丢了就是被弄丢了,比任何人走得都要决绝,再也找不回来了

说好的虐宰。。虐着虐着又成了虐中

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是写给自己的生贺吖~♪

评论(14)

热度(633)

  1. 共3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